圈地自萌，勿扰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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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波啤酒的广告歌里是这么唱的，“第一次干杯，头一回恋爱，在永远的纯真年代。”那会儿胡歌还是蹦跶在衡山路上的愣头青，头发稍时髦地烫着流行的卷儿，蹬着喇叭裤，骑一破脚踏车，叮叮当当地拿着袁丁的衣服带回家让妈妈顺道一起洗了。

不过一周末的时间，回来就变了天了，袁丁眉飞色舞地说篮球场上来了个新人，技术不错，人也特上道。

胡歌问，“叫什么呀。”

“王凯，也武汉人，我老乡。”

胡歌又问，“新人？大一？”

袁丁说，“不是，好像是来这儿念进修班的。”

胡歌“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其实那会儿两人也没多少时间去练球了，都忙着排舞台剧《我为歌狂》。胡歌演音乐世家出身却非组摇滚乐团的楚天歌，袁丁一脸放荡不羁脚踏旱冰鞋的样子就被导演拍板成了叶峰。

胡歌看过几集《我为歌狂》的动画，青春梦想外加少男少女的懵懂感情，跟自己年龄挺相近的故事，不算难演。就是他得跟个钢琴较劲，有几场戏得真弹，所以这一阵找了个老师临时抱佛脚。

联排一结束，袁丁嚷嚷着约了王凯要带他去火车站那儿吃正宗的热干面，胡歌那时候还不怎么能吃辣，眼见要被俩武汉人排除在外，就说，“你们到上海来追求正宗的热干面不是瞎无搞嘛，王凯刚来当然得带他吃本帮菜啦。”

于是胡歌就见着了传说中的王凯，浓眉大眼的，盯着人瞧的时候让人仔细回不了神。他纳了闷了，哪能武汉人卖相都噶好。袁丁说他跟王凯差不多时候生日，太有缘。可胡歌把王凯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却觉着王凯明显散发一股子哥哥的气场，特别老成。他把这感想拐弯抹角地提了下，没成想王凯哈哈大笑，解释说，“大概因为我还有个妹妹吧。”胡歌见王凯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一边插科打诨一边还不忘嘘寒问暖，把他给能的，心想，这家伙看来是惯照顾人的。

酒酣耳热，三个人很快都放开了，胡歌也变得有些肆无忌惮，直接问王凯，“你怎么想到来上戏上进修班呢。”

王凯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因为中戏的培训班都开学俩月了，但学费还得全额付，太贵。”

胡歌想王凯这人真实在，可转念一思忖，不对啊，重点不是这个，于是又问，“你为什么要学表演呢？”

王凯对答如流，“因为喜欢啊。”

“那那那之前也是在念书？”

王凯摇摇头，“没，之前在新华书店工作，现在给辞了。”

“你爸妈没说什么吗？”

“说啊，不过我先斩后奏，他们没办法，就只能从了我了。”说到这里王凯有点得意。

上戏里不少人都是在社会磨练了几年才报考的，胡歌不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经历，王凯与他们却还是有些不同。家里的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此风轻云淡，但不妥协的语气又是毋庸置疑的。

胡歌心念一动，想着要鼓励他，出口却有些结巴，“凯……凯哥，你加油啊。”

王凯第一次被叫“凯哥”，倒没什么不适应，反而有些高兴，“谢谢你啊。”

胡歌点的糖醋小排、蟹粉小笼、酒酿圆子一道一道端上来，结果地道是地道，但以王凯的口味来说还是偏甜了些，说明儿还得过早来碗热干面。袁丁相见恨晚地跟他双手击掌，啧啧称赞还是武汉拐子懂。胡歌郁闷至极，这袁丁真是吃里扒外啊，也不看看一起睡了两年的到底是谁，怎么转眼就跟个没见过几次的人好得跟穿同一条裤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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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歌狂》的排练一直很顺利，连钢琴的魔障都让胡歌给克服了，但是收尾的那场戏胡歌一直拿捏不好。楚天歌一直暗恋的麦云洁给他送圣诞礼物，楚天歌开心得一天世界，但他是天之骄子，所以表面上还得淡定地接过礼物，假装这一切是理所应当。胡歌试了几次，感觉总是不对，导演也没有勉强他，说，“你今天状态不好，回去想一想，明天再来。”

胡歌有些沮丧，回了宿舍还在琢磨这场戏。袁丁说，“要不你跟我练练。”胡歌跟他排了一遍，但两个人笑场得实在太厉害，正巧王凯发短信过来问今天打球不。

袁丁说，“胡歌啊，我跟你太熟了，这戏咱俩没法练。找女生吧也尴尬，要不你找王凯试试？”

胡歌说，“行，只要凯哥有时间。”

袁丁打了他一拳，“凯哥凯哥，怎么没听你叫过我袁哥呢？！”

胡歌嗤之以鼻，“切，你想得美。”

王凯还在进修班学习，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不过听说有这种机会，自然很乐意帮忙。袁丁在一边充当导演，喊三二一，开始！

王凯拿着一个易拉罐，期期艾艾地递给胡歌。

胡歌接过，手一哆嗦，愣住了，“唉，怎么是空的？”

袁丁无奈，“停停停，胡歌你怎么回事。”王凯被逗乐，笑得停不住。胡歌不乐意了，“我怎么想到是空的啊！结果手感完全不对啊……”

王凯说，“你没看到那个拉环都是开的吗！”

胡歌很委屈，“没啊，我正好在看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王凯看了眼，还真是，自己都没发现。

胡歌翻箱倒柜非要找创口贴，王凯连说，“不用不用，大男人，这点伤不算什么。”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找着了，胡歌刚要帮王凯贴上，可又觉得这太肉麻了，比麦云洁送楚天歌礼物还肉麻，就把创口贴扔给王凯让他自己解决。等王凯贴完，袁丁又喊了，“三二一，开始！”

王凯递过那个空瓶，手指上黏着胡歌刚给他的创口贴。

胡歌安静地接过。

王凯念剧本上的台词，“你不说点什么吗。”

胡歌一笑，“这是你欠我的。”

到此结束，袁丁问胡歌感觉怎么样。胡歌说不上来，却觉得跟下午排练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可他这时候还不懂到底是因为什么，只好应付地说，“也不知道对不对，明天看导演了。”

袁丁说，“要不再多试几次。”

王凯很珍惜跟科班人士排戏的机会，每次把易拉罐递过去的时候眼神都敬业地表现着欲言又止。

胡歌默默温习这氛围，第二天排戏顺利地通过了，还被导演表扬，一夜之间就开窍了。当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十二年后，在一个不一样的时空，他们会重复这一段对话，他们只是单纯地高兴着《我为歌狂》圆满落幕。胡歌的眼神穿越过观众席，对着王凯点头致谢，王凯回以用力的掌声。看着周围的人群和胡歌手里的花束，王凯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站上这样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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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猜想下，如果2002年那时候就相遇……
也许他们曾经在人群中擦肩而过呢。
下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