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愁一身
靖苏 / 诚台 / 凯歌
 
 

【靖苏】剑桥元祐史 绪论(上)

一个脑洞,博君一笑,只有绪论,分上下节。

灵感源于新垣平先生的《剑桥倚天屠龙史》。

 

*

元祐六年是南梁史上转折性的一年。这一年刚被立为储君的萧景琰就携众臣上表陈情,要求为十三年前的赤焰逆案平反。这是南梁中兴之治的开端,标志着南梁老少两代权力交接的初步成型。关于萧景琰这一惊天之举的背后动机和利益集团分布向来是南梁历史学者的兵家必争之地。

 

公元二零零七年,一本叫作《琅琊榜》的历史论作横空出世,给中外的南梁史学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作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史学爱好者,却凭借大量翔实的史料重新解读了这惊变的一年,而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观点就是,名动天下辅佐靖王萧景琰登基的谋士梅长苏竟是十七岁战死沙场的赤焰军将领林殊!

 

林殊对萧景琰的巨大影响可以说是史学界公认的事实(注①),也有不少人把萧景琰一朝的政治纲领归结为实现萧林二人从少时便缔结的理想。而另一方面,萧景琰和梅长苏关系暧昧也是史学大拿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但从来没有人把林殊和梅长苏联系在一起,并作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的大胆论断。

 

注①:详见姚思《梁书》,海彦《简明南梁史》,A. F. Lewis “A Brief History of the Liang Dynasty”

 

史学界顿时炸开了锅,教授、博士生们纷纷站队,一夜之间有关梅长苏身份之谜的论文铺天盖地地投向学术期刊。为《琅琊榜》摇旗呐喊的一派搜肠刮肚地寻找进一步的佐证,有夸张者连南梁时期的著名民间小说《江左梦》也索隐至萧梅二人身上,而反方最主要的观点便是书中所提出的火寒之毒太过惊世骇俗,脱胎换骨起死回生,这是连现代医学都做不到的,罔论当时的医疗水平,由此更是引发了新一轮的中医究竟是否仅是玄学的口水之战(注②)。

 

注②:参见《由<琅琊榜>引发的中医疗效细考》,蔺晨,朗牙出版公司,2008年。

 

梅长苏,曾化名苏哲,在进京入仕之前是最大的民间秘密组织江左盟的地下首领,他交友广阔,有传言当时最出名的情报机构琅琊阁的负责人是他的恩师,也是他扬名天下的主要幕后推手(注③)。

 

注③:参见《中国秘密社会》,黎纲、甄平,江南左岸出版社,2002年。

 

这里必须先简要介绍一下南梁当时所处的政治局势。南梁北部接壤的大渝,以武立国,是个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对中原肥沃之地早就虎视眈眈。与南梁历代和亲的燕国彼时朝局紊乱,几位皇子疲于夺嫡,不知帝位花落谁家,日后掌权的变法派元老也处于风雨飘摇中。西有夜秦,把控着丝绸之路,虽是属国,但也是南梁对外贸易的重要边关,关系着国家的经济基础。南边毗邻楚国,虽然武器制造技术非常落后,但是国泰民安,时不时组织与和平条约打擦边球的挑衅活动,以试探南梁虚实。与此同时,还有东海流寇长期骚扰沿海渔民,搞得当地群众怨声载道。

 

让局势变得更为复杂的是,南梁内部还有严重的民族问题。梁武帝萧选即萧景琰之父在登基时曾下令剿灭滑族,当时的滑族可说是经历了不亚于二战犹太人集中营式的民族毁灭,只有少数滑族人得以逃脱(注④),因此种下了深刻的梁滑民族仇恨,直到萧景琰登基,此时距离滑族灭族已经四十余年,梁国各地仍有滑族人从事自杀式的高官暗杀活动。

 

注④:参见《梁书·夏江列传》,姚思。

 

这是一个群雄割据的时代,南梁地处几国中心,腹背受敌,因此掌握各国内部的动向,尤其是军事情报,就变得十分重要。在这点上,与琅琊阁交好的梅长苏可谓占尽便宜。琅琊阁宣称对各国政治保持绝对中立,跟现今的瑞士非常相似,主要盈利模式为口碑营销,通过天价买卖消息来塑造权威形象,又定期推出排行增值服务(注⑤)。梅长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垄断情报行业的琅琊阁冠上“麒麟才子”之名,从而踏上仕途。

 

注⑤:参见《琅琊阁经营模式浅析以及对现代社会电商经济的启发意义》,蔺晨,朗牙出版公司,2008年。

 

本文旨在厘清元祐四年梅长苏入京至登基十年间萧景琰是如何整顿朝纲中兴南梁的,第一章揭开靖王萧景琰的野心,即解决当时最大的内忧——统治阶级的贪腐行为,萧梅二人如何台前幕后利用太子誉王的夺嫡之争从而肃清贪污的地方官员乃至一品军侯继而太子,第二章展开萧梅二人真正的政治抱负,革新军队编制,为震惊朝野上下的赤焰军逆案平反,并借此在边塞各地建立稳定有效的换防机制,第三章总括萧景琰如何奠定中兴的政治基础,起用沈追蔡荃等名相巩固经济发展,同时又抵住层层阻力关闭悬镜司等特务机构以安定民心。

 

然而在这之前,必须要解释的一个问题是,萧景琰和梅长苏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萧景琰作为少数几个史家无争的千古名帝,史学家们经常谈论他的政治成就,谈论他重用沈追蔡荃的识人之明,却很少提及他和梅长苏的私人关系。最讳莫如深的便是,为何萧景琰对梅长苏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谋士毫无保留地信任?帝王和谋臣之间的关系向来微妙,鸟尽弓藏的例子比比皆是,而萧景琰根据时人的传颂(注⑥),可说是绝对地刚正不阿,非常憎恶阴诡之术,可为何独独对梅长苏青眼有加?甚至在他稳固了太子之位之后,反而与梅长苏来往得更加密切?

 

注⑥:《梁风·大雅》,黎崇。

 

梅长苏终生未娶,而萧景琰除了早年收养的萧庭生和皇后柳氏诞下的太子之外膝下再无其他儿女。根据《天保起居注》的记载,萧景琰是个十分勤勉又禁欲的帝王。朝臣曾多次请求他临幸后宫,以固江山之本,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了。所幸太子平安长大,又在朝政上颇为能干,几次监国都堵住了寻事之人的悠悠之口,老臣们每年请求选秀的奏折才渐渐少了下来。

 

由于社会风气等原因,以往的史学家们担心这层未被捅破的窗户纸一旦揭开会成为这位千古名帝的“污点”,影响他完美的形象,然而时移世易,随着大众认知的变化,这个史学家们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也渐渐被摆在了公众面前,尤其在《琅琊榜》一书进入文艺界的视线之后,引发“南梁热”,衍生了许多优秀的影视改编作品,公众也对挖掘萧景琰和梅长苏的真正关系感到兴味盎然。对此,本绪论下节综合以往的考古和史料发现试作一较为完整的解析。

12 Dec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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